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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2）(库赞*罗宾)

正义不过是战争的借口罢了，只有大海是最公平的，平民，政府，海贼，革命军都拥护着自己的正义，却转瞬又被巨大的海浪吞噬一切。

都说大海是最自由的，不过是个笑话，海上的羁绊比多弗朗明哥的线还要强硬而密集，无形中推动所有人去往既定的远方。

库赞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横跨大洋时就爱想这些有的没的，在无休止的杀戮中，正义的边线早已开始模糊。

他最开始赶来无人岛其实是为了杀死妮可.罗宾。

CP9确实是在等一个能解读冥王存在的人。在别人看来，冥王若归于世界政府似乎是增强了正义的力量，可库赞知道，这样动辄毁灭一个岛的武器，不论归谁都只会给世界造成动荡与灾难，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谁都得不到。CP9现在找不到图纸，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杀了妮可.罗宾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方式。

可库赞还是心软了，到底是他庇护长大的小姑娘，她耗费全身气力生长到现在，只因能解读历史文本这一原罪就要将她抹杀，这实在与他心中的正义不符。可他又深知，妮可罗宾是躲不过CP9的，或者说，她不想躲了。

若是以前那个依附在黑暗里，精通背叛与逃离的小姑娘，她长于地狱，是世界政府所不能触及的地方。可现在小姑娘有了眷恋的栖息地，开始渴望光明，这点贪心便会彻底毁了她。多可笑，做个坏女人平安无虞，一有善念便即刻捕杀，只因她能解读历史文本，不过是怀璧其罪罢了。

库赞不是个赌徒，相反他冷静且薄情，可刚刚在那座无人岛上，库赞自己做了个赌局。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挑战，就再也无法对其他成员出手了。”库赞当时强行给了自己一个台阶，抬脚踹碎路飞身边多余的冰块，“只要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你们也就离麻烦不远了。”

这是赌局的预告，这海上的所有人，都得入局。

最理想的结局是妮可.罗宾再一次叛逃，那她就不用死，草帽一伙对上CP9则自求多福，祈祷罗布.路奇对他们暂时没有兴趣。

最坏的结局是妮可.罗宾一心求死，CP9拿到设计图和能够解读的人。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库赞会亲自抹杀这个女人的存在，冥王绝不能落入任何一方手中。

可这世事向来如墨菲定律所言，赌局只会坚定地推向最坏的方向。

妮可.罗宾被押入海列车即将送往司法岛，草帽一伙在水之都溃不成军，船长被夹在楼缝里，三把刀的剑士被倒在烟囱里，远方阿库拉拉格纳引起的滔天巨浪正以毁天灭地的气势不管不顾地奔向水之都。

库赞在远处摇了摇头，即使那个厨子混上了列车又怎么样，不过是徒劳罢了，亏他刚刚还对这一伙人存了一丝幻想。

“罗宾，罗宾她要为了我们去送死啊！”

远处传来那个美丽的橙色头发航海士小姐的哭喊。

可不是送死吗，即使妮.可罗宾现在对政府有价值，政府也不会在事后让她活下去。更何况，她进不了正义之门的，库赞已经下决心要在她进门之前杀死她。

巨浪过境，不只是浪潮声，库赞还听到楼房崩裂以及人们的欢呼声，看样子他们还是决定去救妮可罗宾。看着另一列不为政府所知的海列车载着一大堆奇形怪状的生物疾速奔向司法岛，库赞不知道该为小姑娘终于找到誓死守护她的伙伴而开心，还是该为小姑娘尚未在栖身处停留太久就要为其去死而感到悲伤。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为赌局增加筹码，将屠魔令给了斯潘达姆那个废物，可他依然想看看，草帽一伙能做到什么程度，D一族真的能创造出奇迹吗？

亲眼见证乌索普打穿世界政府旗帜时，罗宾觉得自己送死是值得的。可讽刺的是终于有活着的人希望她继续活着时，她就快死了，为什么非要在将死之时又重新给她希望呢？她突然也想试试看，她想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即便她依旧不容于世，这次不也有一个海贼团的人陪她了吗？

“我想活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不为那些逝者遗愿，不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历史真相，而是为了伙伴，为了自己，迸发出的强烈求生欲望。她要活下去，和伙伴一起到达世界的尽头。

看着张牙舞爪的草帽，库赞莫名想到卡普若是在场该怎么教育他这个为非作歹的孙子。又联想到萨龙若是看到这一幕，该有多么欣慰。

库赞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怀疑自己的正义，为了世人而牺牲一个女孩就是对的吗？如果，海上有真正的自由存在，他能不能脱下这身皮囊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